靈性前進的特質

今天的主題是「靈性前進的特質」。談到前進,你要努力記住兩件事:其一、前進永遠不會是一直線的,而是反覆舒張收縮的脈動形式;其二、速度和加速度會依據身、心、靈各層面的變化而有所不同。在物質和心智層面,加速度以及速度發生所謂的改變,是源自作用於個體小宇宙內、外在互相交戰的力量所致。在物質層面最重要的支配力量是地球的慣性;而在心智層面,則是由各種心理的投射,各種心理食糧錯綜複雜的反射和折射相互交戰。這就是為什麼我說在物質和心智層面沒有真正的進步,唯有靈性層面會有進步的原因。而此種進步依照該個體小宇宙心理導向靈性的標準,也分為三個層次。

人類在剛出生時就如同動物一般,受各種心靈束縛、敵人的制約。在第一個階段,由於有上主的祝福,他們開始奮鬥。這是什麼樣的「奮鬥」?是對抗束縛向著目標前進的奮鬥。在這場奮鬥中,束縛是受宇宙力量所支持的。在密宗修持中,第一階段的奮鬥梵文稱為「動物之道」(pashvácár),因為在這個階段,靈性修持者在某種程度上跟動物沒有兩樣,所以掙脫外在束縛及內在敵人的奮鬥,即靈修者和動物本能的戰鬥,稱為「動物之道」的修持。在和這些束縛纏鬥時,人們極需要上主的恩典,他們在內心稱上主為「動物之主」(Pashupati):「哦,主啊!我是動物,您是我的上主,您是動物之主!」故在靈性修持的第一階段,永恆希瓦或古魯被稱為「動物之主」。

 

Sarveca Pashavah santihtalvad bhútale Naráh
Tesáḿ jiṋánaprakásháya Viirabhávah prakáshitah
Viirabhávam sadá prápya krameńa devatá bhavet.

 

當第一階段結束,完成了第一階段的奮鬥,接著就進入第二階段。第二階段的奮鬥同時發生於內、外在。為此,靈性修持者必須具備足夠的勇氣,這種勇氣是第一階段奮鬥的結果。在第二階段,靈性修持者必須像個英雄般奮鬥,此時他們稱他們的上主為「勇者之主」(Viireshvara)。所以,在第二階段的奮鬥中,上主永恆希瓦成為「勇者之主」。現在,靈性修持者不再是動物,而是英雄或勇者。

在最後階段,他們逐步達到神性之境。此時他們的奮鬥將完全是屬於內在的,他們逐步控制住心靈卑劣的情緒傾向作用。現在,靈性修持者被稱為「神」或「神性的存在」,他們行動的方針稱為「神性之道」(divyácárá)。在第一階段的開始,可能會有許多物質層面的阻礙,但可藉由上主的恩典予以克服;在第二階段亦然,也會有許多心理層面的阻礙,但一樣可藉由上主的恩典予以擊敗;祂清楚地告訴人們:

 

Daevii hyeśá guńamayii mama Máyá duratyayá;
Mámeva ye prapadyante Máyámetáḿ taranti te

「宇宙力量─此無明離心力是屬於我的力量,她是在我的控制下。」─Shakti sá shivasya shaktih。所以,臣服在至上意識聖壇之下的靈性修持者不必害怕這個宇宙力量,因為只要臣服於祂,祂即控制了此宇宙力量。Daeviiyeśa guńamayii mama Máyá duratyayá─「我的宇宙力量是難以超越的」,但Mámeva ye prapadyante─「那些以我為庇護的人」,Máyámetáḿ taranti te─「將可輕易地克服這個宇宙力量」。所以,靈性修持者不必害怕,她不能對你做什麼,因為上主與你同在。在動物之道和勇者之道的修持過程中,人們受到上主的幫助,以對抗此一宇宙力量。

何謂「神性之道」(divyácárá)?從div這個動詞字根衍生出deva這個字,意為「波動能力」、「波動顯現」。至上的肇因是本體的:波動能力及整體宇宙從祂而來。所有的展現不過是各種波長的波動網絡,因此而顯現出大千世界的多樣化。Pra karoti iti Prakrti─prakáraḿ karoti iti Prakrti。

在第三階段,靈性修持者會與某一特定的展現合而為一,繼而逐步往控制所有波動的宇宙核心接近。如果某一種特殊波動的展現稱為「神」(deva),那麼控制所有「神」的至上控制者則稱為「大神」(Mahádeva)─Tvamiishvaráńaḿ paramam Maheshvaraḿ Mahádeva。靈性修持者終於與此控制核心合而為一,而控制了所有的波動展現─即所有的「神」,如此他們自身將成為「大神」。

你們知道我說過虔誠者是第一等聰明人,事實上,他們擁有最高等的智慧,不僅如此,他們也很鬼靈精。他們說:「哦,大神啊!我不是哲學家,我不知道您是什麼,因為我不懂您的哲學。但我只知道一件事,您是我的控制主,您是我的一切。」

 

Tava tattvaḿ na jánámi kiidrsho’si Maheshvara
Yádráosi Mahádeva tadrsháya namonamah.

 

「哦,主啊!我不知道您是什麼,但不管您是什麼,我都向您致最敬禮。」

 

在密宗修持靈性前進的過程中有三個階段:動物之道、勇者之道和神性之道。現在有一個難解的問題出現:聖者所公認的靈性修持三條大道─虔誠之道、知識之道和行動之道,雖然毫無疑問地這三條道路都可以進步,但你要記住,追求知識之道最終仍然必須以行動與虔誠之道為庇護。你不可缺少行動和虔誠,而且在最後與至上合一之時,你只有仰賴虔誠。如果你在行動之道上求進步,或許你會前進至某一程度,但後來你仍必須訴諸知識,而到了與至上最終融合的階段,也必須仰賴虔誠。然而,對走在虔誠之道的虔誠者而言,從一開始到最後,他們所仰賴的就只有虔誠:他們不需要再以知識或行動為庇護了。

現在,雖然這三條道路都被認可,但人生來此塵世只停留短暫的時間,在這有限的時間內,你無法遍覽所有的經典,也無法從事無盡的行動,而人們必須在有限的生命中完成所有的事,所以,對靈性修持者而言,最好的選擇就是虔誠之道。宇宙力量所有的阻礙和束縛都是勁敵,是主要的交戰力量。僅憑個人的努力,是很難穿越此宇宙力量之洋的。對知識分子而言,其目標是理論上的,是不具人格的實體,他們如何能期望一個不具人格的理論實體伸出援手來幫助他們呢?如果祂的存在不具人格,知識分子又如何能接近祂呢?所以,儘管他們已認識到知識的重要,但他們卻沒有前途可言,只是在白白浪費寶貴的時間,而這短暫的時間甚至不到一百年。

對行動家而言,他們所渴望的目標,部分是具有人格的,部分是不具人格的,但具人格和不具人格之間的聯結卻有些扭曲。在這樣扭曲失真的聯結下,他們如何能期待從至上之處獲得靈性進步源源不絕的恩典呢?又如何能對抗宇宙力量無所不在的影響呢?所以,行動家沒有一個固定的目標,沒有一個具有人格特質的至上目標,沒有個人的上主,因此,他們也是沒有前途的。只有虔誠者有前途。孩子們,你們要永遠記住,你們來到這裡只停留很短暫的時間,千萬不要為了知識或行動而爭吵,以致耽誤了寶貴的光陰。祝福你們!

 

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三日於馬德拉斯

(本文選錄自靈性科學集成卷十一)